高雄醫學大學醫學系四年級 張喬雅
5月28日,是我國第一位因台灣獨立運動而被國民黨政府槍斃的政治犯──陳智雄列士的忌日。去年此時,有公投護台灣聯盟、台灣獨立建國聯盟等六個民間團體舉辦「陳智雄先生殉難50年追思暨記者會」,今年則有網友在PTT上轉貼「51年了,敬你,台灣獨立第一烈士『陳智雄』」一文,眾多網友推文追思悼念。生平與到印尼的契機
陳智雄,日治時期1916年生於屏東,高中未畢業就赴日本青山學院高中部,再到東京外國語大學荷蘭語科就讀。太平洋戰爭爆發後,日軍佔領南洋的英、荷屬殖民地,日本政府急需外文人才;因陳智雄精通英語、日語、荷蘭語、馬來語、台語以及北京官話等六種語言,被派到印尼擔任翻譯。
印尼獨立運動的激勵
二次大戰結束後,陳智雄沒有返回日本,留在印尼做生意並在當地娶妻;此時,全世界掀起一股獨立熱潮,長期受帝國主義統治的殖民地紛紛爭取獨立,受荷蘭統治的印尼亦是。陳智雄看見印尼人民被殖民的悲苦境遇,因而投入印尼國父蘇卡諾所領導的印尼獨立革命,暗中提供日軍遺留下來的武器給獨立革命軍。印尼獨立後,蘇卡諾擔任首任總統,頒贈印尼榮譽國民勳章給陳智雄。
多方奔走:台灣共和國與萬隆會議
受到印尼獨立運動的激勵,陳智雄轉而投入其出生地──台灣的獨立運動。他在東南亞奔波,邊做生意邊爭取台灣獨立的外交工作,並參與了戰後第一個台灣獨立運動組織:由廖文毅所領導的「台灣共和國」。在1955年以「台灣共和國駐東南亞巡迴大使」的身分,代表台灣共和國出席具有象徵第三世界國家團結重要意義的第一次六國『萬隆會議』。
政權壓迫、回台監禁
陳智雄的活躍被多方打壓。先是中國共產黨施壓使其在印尼被監禁,出獄後欲回日本與廖文毅會合,卻被日本政府拒絕無國籍的他入境,陳智雄在東京與印尼間的飛機流浪,當了半年的空中飛人,直到獲得瑞士官員的幫助,取得瑞士公民身分後才能入境日本。然而,國民黨政府透過外交途徑,勾結日本政府以『毒販』罪名將他逮捕回台監禁(另有一說是遭到國民黨特務綁架回台)。
血染荊棘,聲迴青天
在其後短暫出獄的日子,陳智雄先生無懼國家政權威脅、加入台灣島內的獨立組織「同心社」。1961年底,同心社成員間往返的書信被查獲,隔年以叛亂罪起訴陳智雄。1963年5月28日,陳智雄從牢房被押往馬場町,據當時遭監禁於同牢房的政治犯難友施明雄以及劉金獅的口述:遭到拖出牢房的陳智雄因為拒絕下跪、堅持直挺尊嚴地站著、捍衛作為台灣人的尊嚴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一路高喊著「台灣獨立萬歲」,衛兵竟拿斧頭砍了他的雙腳,使他無法行走、慘遭拖行;更以鐵絲刺穿了他的雙頰,使他無法張嘴,但陳智雄仍奮力地喊著,直到子彈穿進頭部奪去他生命⋯⋯
尋根與拼湊父親印象
2012年,陳智雄在印尼的女兒突然收到國家檔案局的信,通知她可以來台北取回陳智雄當年留下的相關文件。2013年,她來台灣,拿到父親的遺書,遺書上寫著三名年幼兒女的名字,以及短短的一行:「我是為台灣人而死」。
拜讀完陳智雄烈士的故事後,我淚流滿面。在那樣戰爭動盪、民族主義興起與各地獨立運動綻放的時代,反觀自己出生地台灣的血淚殖民史,陳智雄內心又是如何的澎湃激昂,矛盾苦澀呢?儘管歷史課本沒有寫、政府不敢提及這段歷史,仍抹不去台獨先驅們的鮮明色彩;51年後的今日,陳智雄的精神璀璨照耀著新的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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